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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1章 末日 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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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1章 末日 2

蔣沐凡再次睜眼的時候,是被痛醒的——他感覺有一個滾燙的東西,在灼燒著自己胸口上最薄的那一層皮膚。

他眉頭跳了一下,而後擡起了沈重的眼皮。

眼前是一片豪華明亮的大廳,高挑的落地窗,一色的白底灰花的大理石墻面,同墻面搭配的同色系的地磚,擦的幹凈鋥亮。

落地窗外是一片漆黑,屋內的燈火通明,從落地窗上能倒映出吊頂上墜下來的華美覆雜的水晶吊燈。

更荒謬的是,自己眼巴前,竟然還有一架三角鋼琴。

那琴是個小眾的德系品牌琴,在這樣的客廳裏面擺著,顯得非常上檔次。

蔣沐凡把眼球費力的轉了轉,恍然之間,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,這裏可能不是天堂就是地獄的入口了。

他正納悶自己為什麽在死之前沒有見到雅馬哈,而是這個冷門品牌的琴的時候,一股淳然的煙味,忽然湧入了他的鼻腔,將他拉回了現實。

“喲,終於醒了。”

是劉行闊的聲音,冷冰冰的,但略顯嘶啞疲憊。

呵,看來自己還活著。

蔣沐凡無奈的自嘲,突然覺得心情很不好,感覺與其在這人手裏受折磨,好像還是死了更好一點。

此時他渾身的麻木,蔣沐凡逐漸恢覆了意識,盡力動了動身體,才發現自己這時正是以一個雙手背後的姿勢,被捆在這架鋼琴前。

但他身體是懸空的,腿和手都被綁在了身後,像是跪在空中一般,具體打結的方式蔣沐凡無暇琢磨,只是覺得自己現在被控制住的姿勢,簡直荒唐至極。

他被吊在鋼琴前,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只待上爐的乳豬,毫無人權與尊嚴可說。

再垂眸望去,劉行闊這時就在自己身邊百無聊賴的坐著,一個胳膊慵懶的支著頭,一個手捏著一個煙頭。

那個煙頭已經滅了,蔣沐凡用鼻子嗅了嗅,明白了自己醒來的原因——

他是被劉行闊燙醒的,就在自己的胸口上。

可蔣沐凡此時整張臉幾乎是平行於地面的,這個捆綁的姿勢讓他的頭擡也擡不起來,低也低不下去,所以無奈,他也看不到自己身上到底又被這個劉行闊整成了什麽樣。

“這裏是哪兒……”

蔣沐凡嗓子發幹,輕輕張嘴問了一聲。

劉行闊見人醒了,眼前一亮:“啊,我的秘密基地。”

從他聲音在這方空間的音響效果來分析,蔣沐凡覺得此時,這個客廳裏大概只有他和劉行闊兩個人。

蔣沐凡沒看過幾個警匪片,也沒讀過什麽刑偵小說,他用自己那個把五線譜從小看到大的腦子,盡力地思考了片刻,而後喃喃道:“警察沒抓住你……?”

“那不廢話。”

劉行闊本本份份的答。

蔣沐凡吭吭哧哧費勁的說:“那你現在是…在這兒躲著呢?”

這會兒這姓劉的王八蛋似乎是真的閑,他坐在蔣沐凡身邊一動不動的“嗯”了一聲:“可不嗎。”

“躲著呢,這兒安全,警察一時半會兒進不來。”

蔣沐凡的心情平靜如水,他也不知道為什麽,按照劇本正常走向,此時作為人質的角色,按道理應該已經害怕的要尖叫了。

但自己仿佛一點作妖的力氣與心情都沒有,甚至覺得這一整天下來,就像是一場夢一般,連賀振華的死都不真實。

也許就是所謂的情感保護,劉行闊沒對自己用刑的時候,蔣沐凡就像是一個瀕死的動物,用自己僅剩的力氣跟這個劊子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兩句,盡可能的搞清楚,自己這輩子是為啥死的。

蔣沐凡閉了閉嘴,吞咽了一下口水,道:“那你要把我怎麽處置,趕逃跑前殺了嗎?”

“別想這麽壞啊,我殺你幹什麽啊?”

這一頭的劉行闊也是頗有耐心的跟蔣沐凡聊。

蔣沐凡不解:“那你把我留著過年?”

劉行闊眼角一瞇,笑嘻嘻道:“我還是那句話,你要是願意跟我,何止過年,我能把你留著養老。”

蔣沐凡聞後,有氣無力的笑了笑:“你覺得可能嗎?”

“我勸你還是幹脆趕在警察來之前殺了我算了,否則……”

蔣沐凡聲音頓了一頓,他倒了口氣:“否則……等我手腳能動了,我第一個就先弄死你。”

劉行闊一聽,樂的笑出了聲,那聲音像是發自肺腑一般,客廳裏都能聽見回聲。

“殺不殺的得看你的造化,不過我確實……想在警察來之前先把你辦一辦。”

劉行闊笑完,忽然放低了聲音。

蔣沐凡被懸在半空,晃晃悠悠之中,餘光瞥到劉行闊的臉在慢慢逼近,直到最後近到他的臉頰能感受到劉行闊的呼吸。

這叫蔣沐凡覺得很惡心,身上不住的抖了一下,這動作似乎是帶動了他腿上的槍傷,扯得他痛的一整個酸爽,沒忍住“嘶”了一口氣。

蔣沐凡在這令他眼前發黑的劇痛中,咬著牙開口一問:“什麽辦一辦?”

只見劉行闊的鼻息在他耳邊暧昧的游轉——

“我在這兒呆不了多久,明天一早我就要出發去南邊境線了,找我那老爹去,他們前幾天都到了,等在國外把這個風頭避過去了再回來。”

“所以今晚我閑吶,就等著天亮了,可今天過的太驚心動魄了,難睡著,所以就想跟你聊會兒天,解解悶,順道再把你勸一勸。”

“勸勸你要不要明天跟我走吶?你要是願意,今晚就好好陪我一晚,以後哥哥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,咱們……”

劉行闊這不著邊際的話還沒說完,蔣沐凡就“行了行了”的打斷了他。

蔣沐凡不知道自己這一晚上流了多少血,反正現在他說兩句話就跟要了自己半條命了似的,是一點力氣都沒有。

但劉行闊的這話說到這裏,蔣沐凡是一個字也不想再聽了——

來來回回就會說這幾句。

壓根不給他打聽別的信息的機會。

那要是三句不離讓自己給他當小情人兒,蔣沐凡覺得自己還是趁臨死前再休息休息算了。

他合上了眼睛,嘴裏輕輕的吐了一句:“你嘴裏要崩不出別的東西來,那咱倆就別聊了,我看你腦子多少有點大病,死到臨頭了還在這兒做春夢。”

劉行闊聽完,哈哈兩聲大笑,他把煙頭朝一旁沒有素質的扔到了地上:“那你要不答應,今晚就以身相許吧?全當是送送我。”

“以身相許”四字一出,蔣沐凡忽然太陽穴跳了一下。

“你…你要幹什麽?”

蔣沐凡睜開了眼睛,緊張的極力扭頭看向了身邊的劉行闊。

只見劉行闊寬大的肩膀遮住了頭頂那水晶吊燈的光亮,逐漸將蔣沐凡淹沒進了黑暗裏。

“你又不願意明天跟我走,那我當然……”

劉行闊俯下了身子,在蔣沐凡的耳根處輕輕舔了一口。

“我當然得把好東西吃幹抹凈了再走了,美食不容浪費嗎不是?”

蔣沐凡在這令自己發嘔的聲音中,瞳孔瞬間一縮——

……

“我們是陳廳特派下來的專案組,今晚有重要任務重要行動,你們有什麽權利阻攔?!”

通往某邊縣的永寧市國道邊界。

袁征帶著自己的人,總共三輛警車,插著腰站在路邊,氣急敗壞的大喝道。

路邊是兩輛攔路的警車,但不歸屬於永寧市管轄。

現在他們腳下的土地,是分給了鄰市來管理的一個縣級市,十年前還算永寧的一個所屬縣,也就是在兩年前,袁征一行人這回要去的地方就成了鄰市的管轄片區了。

劉行闊的車徑直就沖到這條路裏去了,好好的國道,私家車隨意出入,但袁征的警車卻莫名被攔了下來,其中緣由仔細去想,答案基本上就算是擺在了明面上。

“您也別為難我們麽不是,領導,我們就是幾個小小的派出所民警,那我們上級領導不讓我們放人,我們也沒辦法啊。”

對面的領頭民警對著袁征笑的一臉諂媚。

“你們領導叫什麽?把他電話給我,我跟她直接談!”

袁征聽完,不由分說道。

可那領頭民警又是一臉為難之色:“哥,我叫您一聲哥,您就別為難我們幾個了行不行?”

“我直接跟你們領導說還不行?”袁征大聲說。

領頭民警:“可以,但是你給他把電話打過去了,那不就成我們把他聯系方式給你了嗎?不就又成了我們幾個倒黴……我們領導說了,他今晚上也去上面聽訓去了,讓我們把這兒守好,一個跨區跨市的都不能過,你說上頭的任務我們能不聽嗎?那領導為啥要下達這個命令我們又怎麽敢多問吶?不就剩下聽話了嗎?……哥,就別為難我們這幫基層了,把你們放過去了我們是要挨處分的!”

說完,那領頭的砸吧了砸吧嘴,小聲給袁征出了出主意:“你不行跟你們領導說說,讓他聯系聯系他的平級,別讓我們從我們這邊聯系行不行?我們一會兒要是接到命令了,那絕對說放你們過去就當你們過去了,哎…你說上面那些爺爺們勾心鬥角鬥來鬥去的,我們真插不上手,也不敢妄動啊!”

袁征看著這領頭民警的慫模樣,恨的咬牙切齒:“你們他媽放進去的是一個綁架殺人犯!還涉嫌販毒涉黑!做警察的職責是什麽?而你們這幫穿警服的幹的又是什麽事兒?!居然給犯罪分子提供逃生之路,把自己的戰友攔在門外!”

領頭民警聽了連忙擺手:“欸!可不敢這麽說啊組長!各有各的難處!我們就是執行命令,你說剛才進去的是個大惡棍,那你們把逮捕令拿出來啊,而且現在算是跨市抓捕,那也要跟我們這邊市上走手續的嗎不是?這會兒都半夜了,你說咱們正義歸正義,但規矩也得講規矩的呀。”

“我他媽放你媽狗屁的規矩!”

袁征一個字也不想聽的一聲怒喝,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眼前的這領頭民警頭上。

他氣呼呼的原地轉了兩圈,又朝前面愈發黑暗的路上望了望,他回身背對著那幾個民警,從兜裏掏出了一個小平板。

平板的屏幕上是一個動態追蹤系統,上面有一個小紅點一直在一個位置上安靜的停留著。

那個位置坐標袁征知道是什麽地方,那個小紅點在那邊越是停留,他就越是能把心揪到嗓子眼去。

思索了片刻,袁征把身上所有的設備統統摘去,將手裏那個顯示坐標的平板也一塊兒扔進了車裏。

清理幹凈之後,袁征利落的回身:“那就誰也都別為難誰了算了,各位。”

袁征雙手插著兜,對著鄰市的那幾個民警道:“私家車可以過,普通公民可以通行,唯獨我們專案組成員不行,對吧?這是你們的原話。”

領頭民警看見袁征的這副架勢,心裏就猜到了這人接下來要說什麽話,頓時頭疼的一批。

袁征倔強的望著那民警,張開了自己的雙手:“老子現在就是閑人一個,身上啥都沒有,連手機也沒有,我們車隊最後的那輛車也就是一普通轎車,證件齊全,老子啊……在你們這邊兒有個七十多的奶奶,今晚我打算探親去,這樣的話,你們讓不讓過?”

“你這……這…”

領頭民警煩得一腦門子的冷汗。

袁征說著,眼底的光便沈了下來,他朝前走進了一步,叫了一聲“同志”。

領頭民警神色一頓,擡眼朝這個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有為青年臉上望去。

只見這人洗去了身上一身的痞氣,眼底凈是嚴肅的正氣。

“我現在不為難你,給了你足夠後路與臺階,你我身上都沒有任何監控設備,我這樣一身空白的進去,最後出事兒了就是我自己背責,跟你們無關。”

袁征沖那位民警認真的說。

他盡量和氣的擡了擡手:“不過當然,我要說的也不是這些討價還價的道理,剛才我也自我介紹過了,我是市局專案組的組長。”

“你知道此次成立的專案組,要查的是什麽嗎?想必你定有所耳聞吧?你也是體制內的,我相信咱們的談話必有共鳴,我就想問問你——如今永寧這烏煙瘴氣的天你難道還沒受夠嗎?你還沒看夠這世間的惡嗎?你還沒做夠那些違背良心的事兒嗎?”

“就拿你今天在這兒攔我的事來講,你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想攔我嗎,同志?”

說完,袁征神色定定的望著那幾個民警,停了一停。

隨後他深吸了一口氣,豎起了一根手指,道:“我再說一遍,剛剛進去的那輛改裝皮卡,是一名在逃綁架殺人犯,還有販毒涉黑的重大嫌疑,你捫心自問,你們穿著這身身負重責的警服,真的該攔我嗎?”

“……”

對面的幾個派出所民警面面相覷,竟無言以對。

袁征站在原地,之後便什麽也沒再說了。

領頭的那個民警在心裏盤算了一二,而後擡眼瞥了一眼袁征:“開著你自己的私家車,來這兒看你奶奶的是吧。”

袁征面無表情:“對,而且手機啥啥都沒帶,全給忘家裏了。”

“哎……”

領頭民警無奈的搖了搖頭,接著沖袁征擺了擺手。

“那你下次可得長點記性,別這麽馬虎吶。”

說完,便後撤了一步,給袁征讓出了一條路。

袁征會意,兩手一合,感激地說了聲“多謝”,而後扭頭奔向了他說的那輛普通轎車。

他帶的那幾個專案組的人紛紛擔憂的叫了幾聲“袁隊”,意在袁征這是個極為冒險的抉擇,可袁征只顧著發動車子,充耳不聞。

等要越過那兩輛臨市的民警警車的時候,袁征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麽,猛踩了一腳剎車,在那民警跟前停了下來。

“再問你個事兒兄弟。”

領頭民警:“?”

袁征把著方向盤,有些迫切地問:“剛那皮卡進去了之後,你們有沒有看見一輛灰色的小大眾從這裏過去?”

這會兒大半夜了,這兩市交界的地方基本屬於山區了,來來回回就沒有幾輛車。

那民警扭頭回憶了幾秒,而後肯定的看向了袁征——

“有這麽個印象,皮卡過去了之後,沒一會兒下一輛就是它。”

【作者有話說】:明天開始的內容尺度會比較大,不知道會不會被鎖

我會時刻關註,鎖了及時改,盡量保證邏輯主線都完整,感謝理解,也再次感恩能看到這裏的寶子

回憶最高潮的來了,剛也說了尺度大,如果遇到雷點了那那那那…那罵我我也是願意聽的

但如果什麽要求雙潔又是受控之類的,啊那確實可能不太對胃口了,不過我也相信不可能會有愛看雙潔的寶子能看到這段劇情的哈哈哈,換攻神馬的肯定就被勸走了

就這樣吧

反正劉行闊那個死變態嘛,他除了變態又還能幹點啥呢?後面主打就是個虐受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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